像小女人那样笑——张源原创

卡布奇诺

在走进录音间之前，我所有的状态都在眉眼间飘着。因为刚刚触碰的一段文字，使另一场心事正穿越澄净无云的时空同我对望，所以整个人也变得有些别样。我按顺序翻检着文稿，然后听见有人提示我背景音乐将如何起伏。当一些诸如“安然”、“从容”、“自在”等文字跌进又跌出视线时，我说，可以开始了……

何以为生，堆字，说话，想办法。这好像是我若干年来的工作状态。这次，我依然用清水洗净了双手，安静而又认真地吃过早饭。敬畏与温情是我所能给予工作的，可以自由地给予总是好的吧，最少是因为愿意。并，给得起……

我喜欢平仄交错的声音格局，有时候会反复研磨在一汪素色中，试图听见流水的呼吸。直到察觉人已微醺，岁月随行……

还有最后一个段落，之所以这段落成为最后，是因为需要我笑，是真的笑出声来那种。此种安排近似乎我的“死穴”，所以我把它放在最后。曾经在给电视剧或者卡通片配音的时候问过这样的话，导演，可不可以喜极而泣啊……

我的声音从来就不缺乏笑的模样，只是很怕凭空而来的腻声而笑，太难了。笑了几次，很不成功，我开始意料之中的笑场。直到录音师说，你能不能笑得，嗯，笑得像个小女人那样。我愣了几秒钟，脑海里登时排山倒海般涌现出若干画面：发似流泉？衣若蝴蝶？面颊微微绯红？姿态怯懦婉媚？小女人的笑不该我这般理直气壮，应该有些孱弱的吧，或是推诿的，说不定小女人都是捂着嘴笑的。我冲着对讲大声问，要不要我捂着嘴试一次啊……

摘下耳机、走出录音间的时候，我已经被“小女人的笑”折磨得饥肠辘辘，气若游丝，一副遍体鳞伤的架势。猛然想起那次机场告别之后，送行人用手机短信提醒我，走路步子要小，频率可以加快。他哪里知道，要么在分离的洪流中溺水身亡，要么加大步伐决绝闪身，人们通常会选择后一种。落荒而逃，哪里顾得了姿态……

午饭后，朋友打来电话，说着今天她的股票跌了，马尔代夫旅游价格涨了等话题。我则念叨着春节返家计划。忽然，她说，你怎么心思还像个小孩子，而且今天笑得像个小女人似的。我？嗫嚅了半天，不知该如何反驳……

担定一肩宽广，迎面两片月光，自是人生苦短，却总是难舍你笑着的模样……

小女人，大女人，能清澈自由地笑，就是好女人……

笑了……

        

月月鸟月2

我耳边响起了源姐谈论吃时的笑声。

卡布奇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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